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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为裴沪松地下女友的第三年,齐芩终于决定离开他。
她处理好和经济公司的合约,退掉租赁的物件,卖掉多余的东西,将她在这个城市的痕迹一一清空。
上飞机前,齐芩给裴沪松发去了最后一条信息。
“我们,就到此为止了。”
……
“妈,放心吧,等我处理好沪市的合同,我就会回到您身边,以后都不走了。”
齐芩发完这条信息,便收好手机,拖着箱子从机场往外走。
她脸色苍白,没有一点血色,仿佛还没从父亲离世的消息中缓过来。
等她坐进车里,才给裴沪松打去电话。
不出所料还是他助理接的:“齐小姐,总裁现在在开会,要不等他有空了,我再通知您?”
齐芩听着这熟悉的托词,沉默几秒才道:“不用了,他忙他的吧。”
说罢,便挂了电话。
不久后,车载着齐芩到了目的地,她和裴沪松的家。
推门一看,大厅里放着一堆快递,是公司寄到家里的品牌礼盒。
齐芩是裴沪松的公司‘西弗传媒’旗下的电商主播,也是裴沪松名正言顺,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。
非公开的那种。
这次不过回老家三天,家里就又积攒了一堆需要测评的东西。
齐芩刚拿起美工刀划开纸箱,身后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
她回头看去,果然是裴沪松。
裴沪松一身西装,俊美眉眼里满是不耐:“你突然请假,搞得这些快递盒全堆在家里,真的很碍眼。”
“到底是去干什么了,一去就去了三天。”
齐芩猛地一僵,手中的美工刀瞬间滑过指尖,鲜血溢了出来。
裴沪松立即上前,扯了张纸给她。
大抵是十指连心,齐芩只觉此时心也像被划了一刀。
她淡淡地回道:“我爸去了,我请假回老家下葬。”
裴沪松一愣,下意识说道:“你怎么没告诉我?”
齐芩语气依旧平淡:“你的电话打不通,助理说,等你忙完了,会给我回信息。”
只是她一直没等到这通电话而已。
裴沪松哑口无言,沉默数秒,才说道:“需要我帮忙吗?”
齐芩包扎完,又开始拆快递:“不用了,已经结束了。”
这里的一切也很快就要结束了。
齐芩的冷淡,让裴沪松的一点心虚很快被不耐替代:“行,我先去洗澡了,你慢慢忙”。
说罢,他转身离开。
大厅又重归死寂。
齐芩僵在原地,眼圈悄悄地红了。
和裴沪松在一起的这三年,无数次她都觉得自己是在融化一块无法融化的寒冰。
她被冻得遍体鳞伤,想要放手,可因为那份爱,她一次次地熬过来。
可这一次父亲离世,整整三天,裴沪松一个电话,甚至一条短信也没有。
齐芩终于意识到了,裴沪松不爱她。
他们的开始,便是她一厢情愿追着裴沪松跑。
哪怕那个圈子的人都笑话她没皮没脸,她也凭着一颗真心越挫越勇。
大抵是没见过她这样没心没肺的人,裴沪松终于松了口,可话里话外也都是居高临下的姿态。
“你挺有意思的,就待在我身边吧。”
齐芩以为她是靠真心打动的他,却从不曾想过,也许在他心中,她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个消遣。
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,她终究是走到了死路。
第二天。
齐芩一来到公司,就去了HR的办公室。
她站在HR的办公桌前,平静说道:“你好,我来解约。”
HR一愣,连忙站起:“好端端的,怎么突然就要解约?你粉丝量也起来了,交易量也不错,没理由啊。”
“能问一下为什么解约吗?如果是合同问题,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……”
齐芩微笑着打断她,眼神无比坚定:“与合同无关,是我个人原因。”
“我要离开这了。”
话落瞬间,她却听见身后的门再次被人打开,下意识回头望去,瞳孔猛地一缩。
便见裴沪松冷着脸,大步朝她走来!
齐芩心脏顿时被人攥住。
裴沪松递过来新人的资料,冷淡说道:“这个新人,你亲自带她。”
齐芩低头看了眼。
——谭艺,上艺出身,二十二岁。
她还没说答应,裴沪松已经转身离开。
他只是交代齐芩,本来也没想征求她的意见。
齐芩嘴里莫名漫出苦涩。
正沉默着,HR叹息一声,语重心长道:“看见了吧,我们做主播这一行的,最不缺就是新人。”
“你真不打算再好好考虑一下?”
齐芩淡淡地笑了:“不了,我已经决定好了。”
HR见状,也不再劝,爽快说道:“行,那我们就走解约流程。但你手上的这些商家合约还是要先履行完,还有你的账号也必须留下。还有,待会的直播你就带一下谭艺吧。”
听见这话,齐芩忍不住心头一怔。
五年了,她从家乡到魔都,从一无所有到拥有如今百万粉丝量的直播账号,其中心酸体会,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而最后,这努力五年的成果,就要这样拱手让人。
齐芩内心满是复杂,沉默片刻后说道:“好,没问题。”
出了办公室后,她就回了直播棚,仔细看了看今天带的卸妆水广子,记下重点后,才叫助理准备开播。
临近开播时,那个叫谭艺的新人才姗姗来迟。
直播手册也没看,商品简介也没看,直接坐在齐芩旁边,就笑着说道:“我准备好了。”
齐芩皱了皱眉,想说两句,开播时间却到了。
好在谭艺在镜头前,只注重于全方面展示自己的脸,其余的什么也不说。
而评论区出现的陌生账号,刷屏式吹嘘她的美貌,很明显是公司花钱买的水军。
齐芩忽视这些,继续介绍卸妆水。
她按照平时的流程,在脸上画了各种东西,难卸的口红,眼线,睫毛膏,将整张脸画的狼狈不堪,再用卸妆水敷上脸。
瞬间,她的脸又黑成了一团。
可她仍然微笑说:“大家看,只需要一点点清水,就能彻底揉开妆容,哪怕是进了眼睛,也不会觉得涩。”
她念着评论区观众留言:“想让新人小姐姐试一下卸妆水吗?”
齐芩扭头看向谭艺,却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抗拒与嫌弃:“不了,还是你来吧。”
齐芩一愣,评论区立刻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。
她急忙扯出笑容来:“妹妹今天是我们直播间的吉祥物,得一直漂漂亮亮的,大家想看什么,我来演示。”
她迅速转移了话题,到直播结束时,脸都被擦得肿了起来。
而谭艺早已拎包下班。
助理冷哼一声:“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新人,蹭了别人直播间的流量,连句谢谢都没说。后台是谁啊,这么嚣张。”
齐芩情绪倒是稳定,毕竟这些年她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。
华灯初上。
齐芩刚回到家里,就遇见裴沪松出门。
她想起今天的事,直接说道:“沪松,你找别人带谭艺吧,我的直播间不适合她。”
却见裴沪松皱起眉头,神态不悦:“那是公司的艺人,你带她是共利。你继续带她,直到她有基础粉丝量了为止。”
他的语气是一贯的命令。
齐芩皱起眉解释:“共利的前提是她能带动我直播间的人气。她在直播时候,公然拒绝甲方的卸妆水,差点弄出直播事故来。”
裴沪松没想到今天出了这事,可随之,他又坦然了:“谁还不会犯错呢?你教教不就行了?你也是从小主播过来的,难道当时就没有前辈帮过你吗?”
齐芩瞬间怔愣住了。
前辈带她?
那些前辈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来一块肉,让她永远爬不上来,又怎么会帮助她?
她还记得当年刚入这一行,因为涨粉速度很快,被好几个直播团队针对,花通告全网抹黑。
最后还是她低声下气地一个一个去找经销商,用成绩说话,才打消了甲方的顾虑。
可现在,她起来了,却被如此明目张胆地吸血,供新人生存……
“你是公司的主播,就要按照公司的安排来进行直播,当好一个好前辈。”
看着裴沪松理直气壮的脸,齐芩心口一阵发闷。
随即想到她的合约只剩两个月,又深吸口气:“好,我会尽力带她。”
就当是最后一件为裴沪松做的事。
裴沪松满意地扫了她一眼,便往外边走去:“我先去公司加班了,今晚不用等我。”
齐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久久没说话。
第二天一早,她照常来到公司。
助理却迫不及待地将手机举到她面前:“你快看!我们老板又上热搜了!”
齐芩心猛地一跳,定睛一看。
屏幕上赫然写着。
风流裴总夜店又猎新欢,F杯嫩模,魅力惊人】
齐芩顿时僵住了。
助理还在兴致勃勃地分析:“这照片里的女人很明显就是谭艺嘛,我就说她怎么敢这么耍性子,原来金主是咱老板啊。”
齐芩勉强扯出笑容:“行了,八卦完了吧,准备上班了。”
助理这才收好手机,转身回了工位上。
齐芩却打开手机,重新看着新闻上的照片,勾出一个自嘲的笑。
这不是这些年来的第一个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一开始她还能忍耐,假装看不见。
但或许忍耐是真的有底线,所以她终于选择放手,一刀两断,干干净净。
保留最后一丝体面。
今天直播结束,齐芩回到家,已经是晚上十点了。
洗漱完,她拿着新到的护肤品往脸上抹,记录使用感受。
此时,身侧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。
齐芩扫了一眼,竟是闺蜜赵姗。
她接起电话:“怎么了?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?”
便听赵姗激动地说:“我妈和我说,你打算回麓城了?真的假的啊?”
齐芩一愣,直接承认:“我想多陪陪我妈,她现在一个人生活,我不太放心。”
赵姗又问道:“那你回来后干嘛?还当你的主播吗?”
齐芩忽地一阵沉默。
主播吗?可……她更想先完成她未尽的学业。
当年她读大二时,齐父突然病重,为了那笔压死人的医药费,她毅然决定休学,去魔都打工赚钱。
现在不缺钱了,自然要将以前的遗憾,一一弥补回来。
后来,齐芩和闺蜜又聊了好一阵,难得轻松,以至于她连裴沪松什么时候推门进入的,都丝毫没有察觉。
直到裴沪松突然出声:“你在和谁聊天?”
齐芩一惊,这才注意到他,匆匆挂了电话:“闺蜜。”
她顿了顿又道:“网上的事……”
裴沪松以为她要问责,顿时不耐道:“你怎么又问这个?我都说了,那些都是八卦报纸乱写的。”
齐芩的心不断向下坠去,她分明什么都还没问出口。
“我没想问这个。”她闭了闭眼,才说道,“我只是想问你,需不需要我帮你澄清,说是大家一起去的,她不是才上了我的直播间吗,观众应该会相信的。”
裴沪松愣了,他没想到齐芩居然难得地‘聪明’了一次。
“行。”他漫不经心说道,然后转身离开。
齐芩看着裴沪松的背影,舌尖漫出点苦涩来。
她不是‘聪明’,只是不在乎了。
只有不在乎,才会大方。
隔日,齐芩正要出门上班,却被裴沪松直接拦住。
“今晚我们有个派对,你也去,穿的好看点。”
裴沪松大抵是想弥补昨天的事,所以才叫上了她。
齐芩想要拒绝,可他没给拒绝的机会,说完就走了,像是施舍一样。
晚上派对,齐芩跟在裴沪松身后,和那群公子哥一一打招呼。
可他们连视线都不曾落在她身上,全当她是空气。
齐芩索性不再上赶着去热脸贴冷屁股,和裴沪松说了声:“我去下洗手间。”便转身离开了。
等她再回来,便见裴沪松正和一个眼熟的二世祖对话。
那是圈子里有名的玩咖,曾经想潜规则她,被拒绝后就常给她找岔子。
齐芩紧皱起眉走上前去,却在此时与男人对上了视线。
他眼中闪过一丝嫌恶,轻蔑又刻意地和裴沪松说:“听说你今天还把齐芩带过来了,怎么,你还和她在一起?我都换了十几个了,你还没腻?”
裴沪松轻描淡写道:“你少玩点吧,换十几个,也不怕得病。”
男人满含恶意地笑了几声,挑衅地看了齐芩一眼:“所以,这就是你看上她的原因?干净?”
齐芩呼吸一滞,紧接着便听见裴沪松反问道。
“不然呢?”
齐芩瞳孔猛地一颤。
这句话像是一巴掌,狠狠甩在她的脸上。
尤其裴沪松紧接着回头,见她就站在身后,却还是恍如无事人一般问她:“要喝点吗?”
他举起了手里的酒杯,目光淡淡。
齐芩一句话没说,转身离开。
裴沪松没有追上来,事后也没有解释一句。
恰逢618大促,齐芩干脆将全部精力投入其中。
选题、策划、选品等一系列事情蜂拥而至,弄得她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。
就算是下了班,她也仍然开着电脑,一点一点完善着自己的计划书。
而裴沪松不知所踪,整夜都没有回家。
直到齐芩合上电脑,准备睡觉,却在此时接到了他的电话:“我喝得有点多,你过来接我。”
她听着电话那边嘈杂的蹦迪声,心中闪过深深的无力感:“你在哪?”
裴沪松含糊地说了个夜店名字,便将电话挂断了。
齐芩一阵郁气,换好衣服,趁着夜色出门,到夜店时,几乎都快凌晨了。
可里面仍然热火朝天。
无数人狂欢着,嘶吼着,将彩带筒往上一顶,漫天彩带挥舞。
齐芩透过这无数闪烁的彩带,在间断的空隙里,看见了裴沪松。
他怀里抱着陌生女人,耳鬓厮磨,两人唇瓣近在咫尺。
齐芩浑身冰冷。
但很快,她便过去径直将他拉了起来。
裴沪松醉眼惺忪地看着她,像是全然醉了,身上满是烟酒和女人香水混杂在一起的刺鼻味道。
齐芩猛地僵住了。
这一刻,她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简直莫名其妙。
尤其是,当她扯着裴沪松离开,那个先前被裴沪松搂在怀里的女人伸出手将她拦住时,这种念头到达了顶峰。
只见那女人毫不客气地说道:“你什么人啊?是我先来的,你就算想上位,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。”
她打量了一下齐芩,又嘲讽道:“就你这样,你不会想说自己是裴总的女朋友吧?”
齐芩张了张嘴,还没说什么。
一旁的裴沪松就嬉笑着说道:“什么女朋友?我没有女朋友。”
他醉得神志不清,这个问题倒是答的爽快。
齐芩鼻尖不受控的一酸。
但她很快压下那些情绪,朝女人冷冷说道:“我是他助理,请不要打扰我工作可以吗?”
女人终究不情不愿地让开了位置。
齐芩拽着裴沪松出了夜店。
回了家,齐芩便将裴沪松丢在了客房的床上。
像以前那样精心伺候他的心情,她再也没有了。
第二天,齐芩起床洗漱,刚出卫生间便被裴沪松抱了个正着。
他揉着因宿醉而疼痛的太阳穴,含糊说道:“你怎么把我放客卧了?客卧的床我睡不惯。”
“而且我去厨房看,也没有醒酒汤。”
他像从前一般,熟稔地在齐芩脖间找了个位置靠了下来,随口说道。
“你是不是变心了?”
齐芩一阵沉默,然后淡淡开口:“如果是真的呢?如果我真的变心了,要离开你,你会怎么办?”
裴沪松不以为然,只轻笑一声。
“还能怎么办,找个新的呗。”
齐芩顿时沉默了下去。
裴沪松没在意,松开了抱她的手,往卫生间走去:“对了,你之前不是说想拿到‘无言’品牌的代理,它们品牌的创始人会出席下周的芭莎晚宴,你可以过去试试。”
齐芩诧异地看向他。
这些年来,裴沪松从未在事业上给过她任何便利。
“知道了。”
齐芩说完,便推门离开了。
她已经决定离开,“无言”的代理又怎样,对她来说也没什么重要了。
裴沪松反而脚步一顿,齐芩的态度,让他觉得莫名古怪。
他皱了皱眉,想给公司那边打个电话,可手机却先一步地响了起来。
“怎么了?”他接起电话。
电话那边是女人娇滴滴的声音:“你问我怎么了?你都多久没找过我了,是不是都快忘记我是谁了?”
裴沪松低笑一声:“怎么会。”
一边往卧室走,一边轻声哄着女人。
至于刚才一闪而过的疑惑,瞬间被他忘在了脑后。
而另一边,齐芩来到公司,将写好的618策划案交了上去。
她打算做一期“白菜价平替”的商品推荐会,将那些物美价廉,但没什么名气的商品借此机会推荐出去。
接下来,她又是见主理人,又是谈机制,等到所有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,已经是芭莎晚宴当晚了。
无数明星簇拥的芭莎晚宴现场,他们这群网红只能被安排在最前面出场。
齐芩在海报上签完字,迅速地被请下场。
名利场的捧高踩低,做得一贯直白。
齐芩坐下后不久,便看见裴沪松带着一个新的艺人从外面进来。
她沉默不语。
身边三三两两的网红互相八卦着。
“你看见了吗?西弗裴总今天带在身边的女人,又换了一个。”
“谁能没看见啊,那女人逢人就说,这是裴总送的包,这是裴总送的戒指,生怕谁不知道她被裴总包养了一样。”
“就是啊,不过一个‘芳韵’的代言,她整得和赚了上千万一样。”
这句话让齐芩猛地一震,急切地插入话口:“你们刚才说,什么代言?”
那网红一愣,忽然想起眼前的齐芩正是‘芳韵’的前代言人。
“哎呦~”她神情复杂怜悯,“就是那个‘芳韵’,你还不知道呢,下一季已经被签给那女人了。”
齐芩大脑一片空白,愣愣地再次转头看向裴沪松。
人群里,他仍旧那么耀眼,眉眼间尽是掌控全局的淡然。
谁能想得到,这人眼都不眨一下地将她整整带了五年的广子,给了别人。
齐芩突然恍悟。
所以这就是裴沪松为什么要对她讲,“无言”主理人会出席晚宴的原因吗?
不是因为他对她还有一点点的在意,而是因为他不打招呼就将她的广子给了别人,给的一点点补偿。
齐芩的心一点点地凉了下去,不甘难受,却又无可奈何。
下一瞬,两人对上了视线。
齐芩自嘲一笑,当即转过脸去,起身离开,没有一丝犹豫。
走出不过几十米,便被裴沪松抓住手臂,拖进了一旁的休息室里。
他压人的气息扑下来,带着他一贯的强硬:“你突然走人是什么意思?”
齐芩抬头看他,声音冰冷:“把芳韵的合同还回来,那是我拿到手的。”
裴沪松一怔,眼中掠过一抹心虚,随即不悦道:“就为这点事?我不是说了,‘无言’那边……”
齐芩打断了他的话,声音骤高:“我不要‘无言’!我只要自己的东西,其他的,我不要!”
她要走了,芳韵是她合约期最后一个广子,她不想交给别人去做。
她想好好给自己在西弗的五年做一个结束,从芳韵开始,也从芳韵结束。
可裴沪松却彻底被惹怒,单手提起齐芩的手腕,冷声重复了一遍:“其他的,你不要是吗?”
见齐芩点头,他冷笑一声。
“行,那从今天起,你的直播间也归别人了。”